我记得那是个秋天,天灰蒙蒙的总是压抑的闷热。一点儿也没有秋高气爽的感觉。那时,我在外地厂里设的一个办事处。给单位推销一些已经奄奄一息的产品,接到姨妈去世的消息,已经是五天以后。妻子又是不太会打理外面人情世故的女人,所以我只好回了家。马不停蹄去老家办理姨妈的后事。
我这个姨妈。是个命很苦的人。一生嫁过两个男人。先前的男人是个采草药的。姨妈嫁给他不久。一次,为了给姨妈摘悬崖边一朵野花,让一条不知名的毒蛇以致命的一啄。坐在另一边等了好半天的姨妈。回头时去找时,手上还握着花的男人。全身都已经僵直了。嫁给后来这个。是个车把式。男人对人很好。又懂得疼她。不久,生下一个胖小子,日子本来过的好好的。不想,在一个雷雨的夜晚。车把式连人带车掉下了一个十米深的悬崖。等别人找到他抬回来时。头上脑浆已干了。。。。。外面人都说姨妈克夫。姨妈也就一直没再嫁。信起了佛。每天都要烧香,而且还吃长素,好在车把式还留下一点血脉。她也就一个人含辛茹苦,带着孩子。好在孩子学习很好,人又听话。看看到了高中。要熬出头了。但一年夏天。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去河里游泳。谁也不想水性最好的他沉在水中,再也没上来。姨妈正在家里给孩子煮他十五岁的生日红蛋。这个打击非同小可。姨妈几乎是颠了。。。。。。
她老家已没有了一个亲人。。我们说接她过来住,她不肯,我们只好偶尔给她邮点钱而已。不想。只得三年。她又竟然死了。说起她年龄也不太大。58岁而已。
坐了一天的车,我来到了姨妈住的小镇上。
邻居们讲姨妈死的很惨。因为记不清有多少天没看到她出来。以为她生了病。着人去喊,不见答应。结果叫人翻进门里去看时。只见床上黑压压的爬满了蚕豆大的苍蝇,赶都赶不走,两只手僵僵地伸在半空,象要抓什么样。上面蠕动的蛆虫不停地往下掉。翻进门的那人差点没力气开门出来。
我过来时其实大部分事左邻右舍帮忙已处理得差不多了。姨妈在世的时候人缘很好。大家都来帮忙。我过来只不过是给装在一个小坛子里的姨妈处理她的一些常用的物品。姨妈家里只有一个远房的亲戚过来帮忙。我把大部分家具杂物都给了他,其他的东西也就半卖半送。家里已很败落了。除了一间老房子。其他也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家里有一口不小的箱子。里面装满了一些书,是古装版的。我看着有些还有点收藏价值。就留着了。
姨妈家周围全是竹林,很是清静,但一到晚上天落了黑,给人的感觉倒是很阴森森的。
晚上睡在姨妈家里床上。听外面的风把落地的枯竹叶吹得沙沙的响。很不习惯。再加上墙角有老鼠吱吱的叫声。本来隔壁的张大伯让我到他家去睡,但我素来是不信邪的人。不过这会我心里突然有了点后悔。
睡不着我索性起床给姨妈的灵位上了香。然而不知为什么。黑暗中我看到挂在墙上的姨妈好象张开嘴要对我说什么。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我拉开灯,瞪着眼望着房梁上黑糊糊的椽子。。
。我总觉得这房间有些地方不太协调。
望着椽子。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床没有跟整个房间任何一条直线平行。是谁移动了这张床?我起身费力地移动着床,把它摆放平行。
在我移动床位时。我发现墙角竟有一个圆圆的洞。会不会是姨妈藏了什么东西?。我用一根竹棍捅了捅。里面的确好象有什么东西。挺软和的。我伸手去掏。结果掏出来一看。握在手上的竟是一只已死得又干又硬的老鼠。粘连着几段破碎的红布。我惊骇地一把扔得远远的。出了一身冷汗。
我关灯重新上床睡下。又朝那小洞望了一眼。我突然隐约看见那里有些幽幽的绿光露出来。我赶紧开灯。又下床去。我用打火机往洞口晃了晃。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这一次我只敢用竹棍往外拨。
叮当。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晃晃悠悠地停下。我的眼前出现一个青碧剔透的镯子。
啊。姨妈家里还是有些值钱的东西。
我又伸到洞里去。捅了捅,好象还有什么。我用棍子又勾出一长段红布来。但奇怪的是。有些红布某些地方浸着黑渍,我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这些黑渍竟有些象多年的血的污渍!
我把这些黑渍揉下点粉末放一张白纸上。。用指甲碾细。再淋上一点水。满眼竟是耀眼的鲜红散开来。象是多年血的污秽。
我有些惊骇。镯子在我手里泛着清冷的光。沉沉的。我看看四周。香还在燃着。只有姨妈挂在墙上的照片在怪怪的看着我。
我赶紧收好这只镯子。睡在床上,我心里有些高兴。这只镯子兴许不知值多少钱呢。
第三天.我把手上一些零星事情全部处理掉。只有那间老房子。我让远房亲戚留心一下。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
然后我带着姨妈的骨灰和她的那箱书回到了家。
回家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手镯拿到玉器行给评定一下,
玉器店老张是我一个熟人。他看了半天说,
成色一般,值不了多少钱。顶多三四百块钱而已。
我想不通。姨妈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个玩意,也当成个宝贝藏起来。
单位要我到外地出差。我也就全然把这事搁下了。
按计划。我们要一个星期才能办完事。可是才出门三天。单位打来电话,要我马上回家。说我家里出了点事。但又不说是什么。我心急火燎打电话给家里。家里没人接。
我连夜赶回来。想不到回家后看到楼下有人搭起了灵棚。我不知是谁死了,走过去一看。吓了我一大跳,灵房里竟然挂着我妻子的照片!!!
我不会看错吧?!
但的的确确是我那年轻的妻子。
她脸上的笑纹我不会看错!灵位上写的名字我不会看错!四周花圈上留言我不会看错!!!
我腿有些站不住了。这时我6岁的女儿从一旁跑了出来。她只叫了一声爸爸就抱着我大哭。我眼前有人过来。好象是单位的领导。在安慰着我什么。
我瘫在地上。
老天爷!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妻子死在自家的浴缸里!
我不相信。我虽然知道妻子有喜欢在半夜洗澡的习惯。虽然我们家的浴缸是有一点深,虽然邻居们一遍又一遍地讲着他们所知道看到的一切。虽然公安局的同志也向我询问了一些诸如妻子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问题。。法医解剖说肺部有积水。是被水呛晕了引起的窒息休克。我还是不相信妻子会淹死在浴缸里。但妻子没有一点外伤。家里门窗都是好好的。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我长年在外,和妻子的感情算不上很亲密。但两人却从来没有吵过嘴。每次当我回家妻子总是想方设法给我做点好吃的,然后穿上平时不太穿的衣服。化上妆等我。。。一想到妻子在世的种种好处。和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我的心又痛又悔。我几乎整个星期都守在浴缸边。泪迷糊了双眼。。。
这件事我恍恍惚惚过了一个月。悲痛化为隐约的伤感沉淀在心里。我又开始正常到单位上班。单位考虑到我的情况。不再让我出外推销。回厂去做其他的事。
国庆节的晚上。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晚上。
因为白天陪着女儿上公园玩了很多地方。我有点困。早早睡了。
半夜里。我不知为何突然醒来。可能是第六感觉吧。
因为我感到有人来到我的床前。我大睁着眼睛一看。
是铃铃。是穿着睡裙的铃铃!她轻轻走了过来。然后站在床头上。她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飞快地转动了一会儿。然后停下来死死盯着我。
我不敢说话。我怕吓着她。
女儿一定在梦游。我看女儿要做什么。
突然。她猛地伸出手。一把卡住我的脖子!
我惊了一跳。她的手冰冷得吓人!这孩子,怎么一回事?!
我刚想要叫。但她的力量大得惊人!我开始喘不过气来。
我想呕吐又想咳嗽,我听到喉结被挤压在一块的发出奇怪的咯吱声。我的呼吸越来越急。我双手用力去掰她的手,我摸到一只不属于她年龄的手!。我感到我的眼睛好疼,象要快被挤出眼眶。在黑暗里,我瞥见女儿眼里有一种怨毒陌生得叫我心悸的光。我双脚拼命在床上弹起。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我想喊。但我的嘴里只能发出一种含糊不清的响声。我本能地摸索到她一根手指。我大叫着拼命地一拧。我听到骨头被扭断时发出的瘆人的咯吱声。我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推。
啊。!!
我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我听到了叮咛一声响。我看到女儿面无表情轻轻地往后退。那件白色睡裙的裙边拖在地下。转眼消失在墙角。我的恐惧不能用语言讲出来。我感到脖子上整块的冰凉!
我大口喘息着打开灯。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几乎要怀疑自己起来,我颤抖着站在穿衣镜边。
我看到了颈子上大块的红斑,感到隐约的疼痛。。我悄悄过去,惶恐小心地去看我的女儿。她已经安静睡在她的床上。我开灯走近她的床边,我突然看到她头上在流血!
一定是刚才我用力太大,她的头被撞上到了柜子角。但她却还在安静地睡,就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女儿为什么会这样?
我突然一个打了一个激灵。。我想到了妻子莫明其妙的死因。!我不敢往下再想。
我女儿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她会在梦游时来卡我的脖子?我叫醒了女儿。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只是惊心地给睡眼惺忪的她做了些简单的包扎。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医生。听我说完一切,医生说我女儿一定是最近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让我给女儿开了点镇静的药回家。
晚上,我给女儿吃了药。让她早早睡下。我在另一间房间里等着,看看到了十二点,我有些困了,然后到床上睡下。我突然在枕头旁发现那枚玉环。,我用手捏起。仔细看着这青碧澄绿的玉环,那枚从我姨妈处得来的玉环!。我突然惊惧大睁着眼睛想起,女儿梦游那晚上戴着这枚玉环!因为我在反抗时摸到了她冰凉的手上有一个冰凉的环!!我有些后怕。但这只是一枚普通的只值几百元的手镯而已。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虽然自然界有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但科学迟早会弄清楚的,魔由心生。我一直不信世上有鬼的。
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把玉镯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过了一会儿。刚把眼睛闭上。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下床去开门。门外有一个戴头巾的女人。手上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风尘仆仆地样子。
你们找谁?我发问。
就是这里了。
那女人对小孩说。
小孩点点头。然后她们径自进了屋。我想拦没拦着。
我忙追了过去。
你们认错人了吧?
可是找完屋子里,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我的幻觉?
我一转身关了门。
又回到床上重新睡下。突然我瞥见对面穿衣镜里。怎么会有一个灰色的人影?
你是谁?!
我头皮猛然发麻!一下坐起来。
背影慢慢转过身来。是刚才进屋的那个女人!!她慢慢取下了头巾。
天啊,她的脸上干干的看不到丁点儿肉。。嘴巴和鼻子烂糟糟,颈上的筋不停抽搐着,她伸出了一只焦黑枯萎的手。她另一只手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她眼睛无神地盯着我,哑着嗓子对我哀求说。还我的东西。。。。还我的东西来。。。。。。。。
我想我是疯了,我脑子不能忍受不了!!!我一跃而起。扑过去用手去卡她的脖子!
突然我听到一声喊叫!爸爸 !
我一下惊醒过来。是铃铃在叫我!我怎么站在女儿的床前?!
我已经惊骇到不能说服自己!!我大声喊叫着跑到每个房间拉开所有的灯。在做这一切时。我的牙齿不停地打着战。。走过穿衣镜边。我惊悸地使劲挥拳打了过去。玻璃刺耳尖锐的声音溅了一地。我的手破了,血一滴滴往下滴。我发现我还戴着那玉环。我叫了一声,使劲地捋下来。一把扔掉。
我的女儿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哭。我过去紧紧抱着她。看了一下钟表。已经是凌晨四点。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喊。我眼角有泪惊恐地滚下来。我当时真的想打110。叫警察来保护我。
我下床打开电视,打开音响。反正是一切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我想我马上是要疯了。
我突然看到放在墙角里,我姨妈的那口重重的皮箱。皮箱的上方在挂在姨妈的照片。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姨妈的眼神里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我猛冲过去打开了那口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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